【DW/G1】What you choose to be 11【Skyfire×Starscream】

写在最先:

拖了一个礼拜多才写完的11,绝对没有半途玩儿了一晚上游戏;绝对没有半途开了俩短打然后坑了,不存在的。

本节OC出没,因为早晚得把还满世界晃荡的这个哥们儿处理一下。

小红表示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谈恋爱。买总表示治疗失恋的特效药就是加班(不

不要试图问一些诸如“为什么每个看见小红的机都有点儿想上他”这样的蠢问题啦!他长得这么好看了都,说实话心里都没点儿b数吗?

很有希望撬掉天火上位的路人大哥一个操作失误触发BE。

剧情很无聊的一节,凑合看;如果有什么吐槽或者意见的话欢迎留言。

【OC出没预警】



以下正文:

What you choose to be【DW/G1】

Skyfire×Starscream


——The Long, Long Fall——

11

亲爱的火翼中将:

    很遗憾现在才联系你——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我个人也希望能够为军队效力更长时间,失去联络不是我的本意,但希望你能理解失去我的搭档与导师天火对我的打击——那确实令我感到痛苦,如果我能够表现得更具有专业性,这种意外本不可能发生。在过去的这段时间我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处境,当我感到可以理性面对除了天火的失踪以外的其他事务时,我立即写了这封邮件发给你。你是我尊敬的长辈和朋友,关于我的事以及本邮件,我希望你是唯一的知情人。我只相信你。

    听说勘探专业主任去世了,这令我震惊,我一向尊敬教授的智慧和经验,在进入科研院初期,教授的指导令我受益匪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在科研工作中给予我最大支持的两名前辈,请相信没有人比我对此感到更难过了。得知一些传言认为教授的死与我有关,请相信我这些指控是没有理由的。我和教授曾经有一些“冲突”,那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口角,尽管曾经做出一些冲动之举,但当时我装备的只是用来协助分析矿石的低频波长发射枪,我很清楚它们不会对教授造成任何伤害;事后,我很乐于接受科研院的惩处并尽我所能地配合。我本人很希望能够亲自出面进行澄清,但我怀疑为了“破案”狗急跳墙的警方是否有耐心听取我的证词。

    或许你像其他人一样好奇我是怎么离开科研院的,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的。我现在很好,感谢火种源,我头上有屋顶,没沦落到躺在堆满垃圾的小巷里生锈的地步;我在城里有几个熟人,他们在接济我。然而游手好闲的生活令我感到不安,效忠于军队、像其他飞行军品那样战斗的渴望根植于火种深处;空军很可能已经无法接受我,这个事实时刻折磨着我的芯。无意请求你牺牲自己的名誉为我争取一个机会——我没有权利那么做;请将这看作一些小小的情感宣泄、一些坦陈,对于唯一一个我看作朋友的人。

    回复不是必需的,如果你已经从记忆库里删除了我,没有必要保留这封邮件;我只是一名没有编制的间谍,不承认我存在或许更安全。无论如何,感谢你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曾经愿意陪伴这名年轻、一文不名的被淘汰者,在他被自负的民品包围、忍受孤独时与他分享友情和尊重。


你的,
星翼



“真的是你,星翼?”不出半个循环,红蜘蛛就收到了回信。“你关闭了我们的通讯频道,我一直在给你发信。我本应该提前一天去接你的,都是因为他渣的临时会议耽误了,到地质科研院时他们说你不见了,他们说是你……我从没相信过,我的小翅膀不可能谋杀。你到底在哪儿?我无法确定你的发信来源,我们应该见一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能保护你,星翼,我们都会保护你——军队不会忘记你的付出。来见我。”

“我不能,火翼。我很抱歉。”听上去加密装置起作用了——但也可能是火翼隐瞒了真相;最近红蜘蛛很难相信任何事。

“怎么了?你被劫持了吗?”中将立即回了信息,“我们查看了监控记录,安置你的区域附近摄像头出了故障,几天之内没有记录。科研院的保安提到有一名外来人员可能进入了科研院,他们的记忆扇区有轻微损毁,也不能确定……你被监禁了吗?但是我的星翼搞定了,所以能联系上老火翼,不是吗?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救你,现在。如果他们胆敢伤到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尽管火翼不可能听到,红蜘蛛还是忍不住叹气,“我说过了,我现在很好,这不是什么求救密码,火翼,我没事,我逃出来了。我……谢谢你还记得我。”他想要相信;如果那时火翼出现在面前……

“这是什么蠢话,我当然记得你!你忘了是谁教你开飞船的?你学得很好,比我手下那几个小傻子强多了——他们还他渣的是预备驾驶员,你敢相信吗?”红蜘蛛朝天花板咧嘴一笑。“你说你逃出来了,那些歹徒还在追杀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能把你救出来,军队会保护你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没人敢冒犯我们。”……红蜘蛛一定会跟着他走,无论他把这架小飞机带到怎样的地狱里。相信他,喜欢他,依赖他——在军官当中人尽皆知。

“你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火翼,我不能冒这个险。”那些残忍无情的官僚利用每个人,甚至是火翼——又或者火翼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本来就是。“我身上还有谋杀指控,治安队也想要我。如果我无法自证清白呢,火翼?如果【确实是我】动的手呢?”红蜘蛛会撒谎,每个人都会撒谎。就连……

没有人是完全诚实的。

“那根本不值一提,”不用看,红蜘蛛也能感觉到他这位老朋友肯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说过了,咱们军队和那群唧唧歪歪的民品不一样,不能抛下功臣不顾——军委会已经达成了共识。你的指控是可以撤销的,这根本不是问题,地方治安队不敢跟我们叫板。”

“军委会?”红蜘蛛皱起眉头,“我以为这只是我们的私事;我不确定……”

“不不不,小翅膀。”轰炸机长官立即辩解,“你误会了。关于将你召回军队的决议自从星际勘探意外事件后就一直位列军委会的议程表,青丘空军有权发起流程调用环形省内的每一名由军品工厂组装激活的战士,无论他是否具有现役身份。你本没必要忍受科研院的处罚——都是因为你那位搭档拒绝在调遣协议书上签字,希望我知道为什么。”红蜘蛛捏紧蓝色的拳头。

“天火不想……折磨我,‘长官’。他只是相信我或许更希望继续从事科研工作;他相信留在科研院对我来说是更好的决定。”他应该放我走的,这不值得……他本不会……

“他不了解军品,自以为是——他们都这样儿。我的星翼是个十足的战士——最好的之一,你喜欢战斗,我看着你的时候就能瞧出来。”

“……是的,长官。”他脑模块中的每一根神经线路都在尖啸着他是个炉渣,是个叛徒,“天火……天火不了解。我……”那指责声在头盔下面轰鸣——太响、太吵了……他不得不蜷成一团紧紧压住自己的头。“我是一名战士,我喜欢战斗,长官。”没必要这样反应过度,这只不过是撒谎罢了——红蜘蛛经常撒谎;尤其是对天火。

“没错儿。”中将总结道,“但是让你回归军营的议题从来没有就此撤销过,你的长官们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让你自由的机会,星翼,一个没人会阻止你回家的时机。军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红蜘蛛咬紧牙关,不对这个“机会”做出任何可怕的评价。

“我很感激。”他没有……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事——这是理所应当的,是【惯例】。服从命令是军品的天职,他没有能力对自己做出最佳安排——红蜘蛛的功能设计表不包含这部分。

所有人都习惯了替他做决定——【所有人】。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会接你回家——就你和我,我们一起。你一定又累又怕,这令我难过……没必要在信里安慰我,你不好,我能听得出来,你需要我——你孤单一人,你需要保护。相信我,小翅膀,我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是。”他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火翼,长官,”红蜘蛛翻了个身,“有一次在军官休闲区,你曾经把我带走,不让我靠近一扇上锁的门:走廊尽头,没有标牌,上面涂着三种颜色的喷漆。”他面无表情地躺在黑暗中,“里面有什么?告诉我,说【实话】,等你准备好了——然后我们会见面,我会【找到】你。‘朋友’。”不等回复他便挂断了通讯。

禁用这条加密线路后,红蜘蛛仔细地删除了它,随后为自己重新编写一条新的通道。未来会用得上的——屡次检查后,他朝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该搬家了,他不能冒险。



半个循环后,不起眼的飞行者小兵怀抱一小箱行李钻进新租的公寓。这层楼的住户寥寥无几多半是由于房间有一半沉在下层区永无阳光直射的阴影里。贴近天花板的狭窄高窗让红蜘蛛有种身处拘留室的错觉,这儿通风不佳,室内也比之前住的地方更冷些,但勉强算上层街区,价格足够便宜,而且他也不用担心转身的时候翅膀刮到墙上。红蜘蛛锁好房门,把箱子丢在角落,慢慢爬上充电床——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

迁移住处后他应该首先用新的通讯线路联系声波——去他渣的声波。红蜘蛛重重地躺倒,双翼因床面的低温而微微一颤——见鬼的接触不良的破床。在红蜘蛛休息好之前,无论是谁都必须等——他摊开四肢,感到身心俱疲。

刚回到青丘的一塞周那段时间,红蜘蛛每天都必须和霸天虎总部通话汇报工作情况。威震天详细的逼问活像一枚有形有质的拳头悬在头顶,他每晚充电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强烈恐惧惊醒几次。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座舱玻璃,红蜘蛛试着把饥饿感压下去——自从上回突发转换舱反流害他吐得一塌糊涂之后,他将每天的能量补充调整到分10次进行,每次0.1个单位。那很难受——吞下一小口能量只会刺激食欲;但红蜘蛛已经受够腹腔抽痛、两腿瘫软的滋味了。

他把自己塞进墙角,歇斯底里地痛哭,指尖在肩甲留下脱漆的划痕,从咽喉到主燃料舱剧痛难忍;等到感觉好一点儿了,他就重新上线发声器,拿起喷罐和抛光锯打理自己,咽下一小份能量粒。这没什么。

直到有一天上线红蜘蛛忘了打开光学镜,在黑暗中尖叫着滚下床、扭伤了翅膀,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

声波那些鬼鬼祟祟的喽罗一定在什么地方监视他——那些天红蜘蛛挤在公共盥洗室单间瞪着镜子后面那双充电不足的暗红色光学镜,想知道玻璃对面这个半死不活的可怜虫是谁;他的双手抖个不停,试了好几次才拧开龙头;他把温度调到最低,狠命冲洗过热的脑袋直到神经传感线路的灼痛转为阵阵发麻。

顶着凌晨昏暗的天光仔细擦干全身,红蜘蛛夹着工具箱,花去日出前的最后几个循环把自己保养得像刚下流水线的新品——这是主人的命令;他曾经热衷打扮,现在却无比痛恨触碰自己的机体。

至少在看到满腔热流的十名霸天虎空军新丁后,威震天总算发现没必要抓着不堪重负的飞行者不放。

“与声波保持联系,随时汇报【重要】进展——别拿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令人生畏的霸天虎领袖从他们位于锈海的新基地发来全息通讯,小个子飞行者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抬头正视那个蓝色半透明的光电虚影。“活儿干得差强人意*,红蜘蛛,不要得意忘形。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时间不容拖欠。”学着把这看作来自首领的褒奖,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认可,威震天阁下。”红蜘蛛努力从如释重负带来的衰竭中站直,他险些一头栽倒直接下线,“我将依照传送给您的任务计划继续工作,誓死将胜利献给您。”

事后红蜘蛛猜测威震天可能眼下正忙,甚至没有惯例恐吓他就草率地应付几声、切断了联络。

红蜘蛛把大量私人时间用在和惊天雷与闹翻天保持联络上——主要是惊天雷;他对闹翻天没什么耐心,那个小傻瓜总让他想起给波峰讲书的时候。

不知道波峰怎么样了——由于天火实验室的意外,小声纳的实习不得不提前结束。红蜘蛛不知这位新手搭档去了哪儿,但从殴打他的炉渣们嘴里能听得出:显然不是某位教授的实验室。红蜘蛛说服自己波峰的离职不是他的责任。

或许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和那些“好人”一起揍我——红蜘蛛试图吞下舌头上盘桓不去的苦味——话说回来,就算10个波峰一块儿上,也毫无胜算。

红蜘蛛摇摇头,把研究院的炉渣们一个个赶出中央处理器。夜幕降临,小房间和他的脑模块都静了下来,今晚他放任自己休息一小会儿。能量灯探测到光照变化自动亮起,红蜘蛛挥挥手关掉它,遮光罩缩回窄窗边沿,高天之上缤纷的城市灯光渗了进来——只有闪烁的色彩。太静了。

红蜘蛛小声哼哼,他要制造些动静;必须这样,他讨厌死寂。

冰冷的、迟缓的、轻柔的搏动遥遥传来,如此熟悉;一缕吹拂,一枚轻吻,一次温柔的抚摸……飞行者打了个寒颤猛然惊醒,它已将他孤零零的火种团团围住、无处不在。红蜘蛛无声地把脸埋进臂甲当中。

他打开散热器——最大功率,轰鸣声充满他的音频接收器。红蜘蛛【是】在发抖,但那都是散热器振动的缘故。这个伎俩起了一小会儿作用。

他发现自己在漫不经心地轻抚座舱内侧——他是什么时候把玻璃护罩收起来的?就在他的腹腔中心,他的蓝色的手指下面,就在那个无法触及到地方……



有些特别感性的赛博坦人把它们称为“爱痕*”,他们宣称只有忠诚的伴侣才能留下这样的刻痕。它们是爱的纹身,在机体的最深处——仅次于火种联系。红蜘蛛一度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

“别傻了老天,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信这个。”他从大个子航天飞机的肩甲后面探出头,“只不过是输出管固定钩锁定对接时留下的刮伤;它们很快就会被纳米机修复的。至于‘敏感的发光沟槽’那套废话,你他渣的当然会觉得敏感,因为那是伤口!”一边将天火的臂甲拍得咣咣响,红蜘蛛顶开白色的胳膊钻进伴侣怀里,翘起机翼挡住屏幕,“发光是因为伤得太深了——就像你这个大白怪对我做的那样儿,真残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那很疼!你这架好色的大蠢机——”他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在白色的胸甲上蹭来蹭去,直到获得爱抚。

“我只是觉得你或许希望浪漫一些,小红。”他亲爱的老天抱着他——看着他,把屏幕上的胡说八道撇到一旁,“人们对伴侣关系有许多猜测,有一些在社会学期刊的论文中进行了讨论。”

“天火式浪漫,”红蜘蛛眯起光学镜,“看社会学期刊——找一篇废话,讲给我听。行行好,可别再尝试了,根本不对头。听着,大傻瓜,我告诉你什么叫‘浪漫’——”他欠了欠身,“——快亲我。”



“爱痕”不过是谎话——红蜘蛛一直是这么相信的。现在他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灼热、敏锐、轻轻翕动犹如微风中的百叶窗,带着难以启齿的麻痒,渗出湿润的渴望。

不……他缩成一团。那只不过是伤疤,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科学常识——只不过是在固定位置受伤的次数太多,机体安全扫描进程认定伤口不会造成健康问题因此不再进行修复——仅此而已,它们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红蜘蛛勾住天火的脖子拒绝触及床面,“你去躺下。别老他渣盯着我的接口乱看。”尤其是在刚刚讨论过那些伤疤后。航天飞机老实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红蜘蛛趴在天火胸甲上和他接吻,他们收起外层护甲紧贴彼此,任凭精密的座舱组件相互摩擦、因静电刺激而敏感地颤动。娇小的飞行者抬高自己鲜红的底盘,两膝架在大家伙宽阔的腰甲上;在包围全身的舒适爱抚下他勉强腾出一只手紧压白色头盔后缘——他们应该接吻,无论怎样都不该中断;更灵巧的右手伸向自己两腿中间。

略带弹性的深色圆环在流淌的能量作用下发热,湿漉漉的润滑液令它在蓝色的指尖下显得尤其光滑。飞行者体内的散热风扇咆哮着;他按压,绕着圈轻刮……第一根手指滑入体内,他只轻颤了一下。和天火的吻堵住了他的呜咽,但体型庞大的伴侣急于满足他的渴望。

“住手老天…”红蜘蛛出声警告,“…我自己来。”拱开摸向底盘的手,他重新凑近天火银色的双唇。

通向次级燃料舱的那张“嘴”今晚更饥饿——太靠近天火时它总是更饥饿。控制接口直径的齿轮锁迫不及待地放松了——也可能是润滑油渗进去得太多;它套住抚慰自己的三根手指,随着它们的每一次屈伸而舒张,阵痛……

输入管内壁抽动着,那些小零件旋动收缩的触感仿佛管道正在吮吸。天火托住黑色的头盔,不懈地维持这枚长吻,尽管掌中的头颅轻轻挣动、曾经灵活的舌头也变得动作紊乱——他要再等一会儿;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他能坚持到小红开口请求他。

小家伙颤抖着瘫倒,腰肢传动关节痉挛不止;可爱的小手恶作剧般地将上面那些发光的淡紫色油液抹在航天飞机洁白的机翼上——四道平行的痕迹,散发着中小型飞行者体液特有的纯净芬芳*。他歪过头面颊贴着天火的座舱边缘,眯起鲜红的光学镜咧嘴一笑。

“你觉得我们有那个吗?”他扭动着,两腿分得更开,他可爱的、光滑的白色双腿。“那群傻瓜觉得对接多少次才会留疤,老天?……你肯定第一晚就逮到我了……大炉渣。你害我痛得要命,我以为我漏了。”

天火巨大、灼热、长得没有尽头的管子顶进来,越滑越深……红蜘蛛小声闷哼,钝头锥形的粗壮末端每碾过一个能量节点,他的音调都伴着输入管内壁的痉挛而略微升高。红白相间的小机体绷得越来越紧,几乎僵硬;他的欲望,他的恐惧……天火都能摸到它们。

“我不在乎……小红。”天火在锁住小家伙的瞬间将他搂紧——小红会疼的,他的固定钩和输出组件一样尺寸吓人;小红需要安慰,每次都需要。“……我们会在一起,一直。和那些……和任何痕迹都无关。”

“就是,”红蜘蛛满意地叹了口气,“这他渣才像我的老天该说的话。”在他专心呻吟之前。



简直一塌糊涂。红蜘蛛死命地擦拭自己的手,用的清洁织物上大片湿漉漉的润滑液发着微光——几塞分前他刚用这块小东西清理过自己的对接面板。底盘外盖严丝合缝地锁好,没有什么东西在发亮;接口还没完全从过载中恢复过来,眼下正躲在冰凉的金属片后面意犹未尽地抽缩。会好的。

我他渣怎么会对自己干出这样的事儿……

使劲甩甩头,红蜘蛛现在只想把这段羞耻的肢体记忆扔进垃圾文件堆删个干净。他厌恶地盯着指节缝隙深处的油渍,嗅觉组件不识趣地朝他细细描述着自己究竟是什么味儿——红蜘蛛怒气冲冲地关掉了它;要重启可以洗完澡再说。他坐起来,试图忽略尚未冷却的机体传向脑模块那些愚蠢的“余波”。

红蜘蛛不是第一次尝试自慰,甚至早在他还没和天火成为火种伴侣,早在他被大白渣第一次背叛、丢在设备仓库里生锈前就曾在深夜满足过自己;现在就算他早就习惯了天火那根“怪物”的直径,甚至乐在其中……今晚完全另当别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红蜘蛛很想抱住头,可惜他暂时不愿意用强奸了自己的那只手碰脑袋。说到底,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过去的半塞年里,红蜘蛛努力保持让自己忙碌,尽量避免在霸天虎中间——尤其是在声波附近——忍不住想起天火。今天这种“怀念方式”着实超出预期。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再次放弃尊严、劝胯下那个愚蠢的小窟窿耐心一点、以后天火回来会满足它——天火当然会回来,他还活着;而只要天火还活着,红蜘蛛就能找到他。

浴室里没人,红蜘蛛放任自己多花一会儿工夫冲澡,顺便给刚招募的那组新兵挂了趟通讯,用的是一条全新的线路。暂时没有对声波汇报自己提前完成任务的事实,红蜘蛛还不准备回到威震天身边看他的脸色——或者更糟,被夺走对空中战力的控制权。他已经往新基地里送了不少人,伟大的威震天阁下应该满足于对那些小傻瓜发表精神讲话——反正就他所知,闹翻天就很买账。军队不会对人员隔三差五失踪的异常案件袖手旁观,红蜘蛛也需要新随从们暂时隐藏身份;这对他的计划有帮助。

威震天或许不会喜欢,但他要的不是胜利吗?红蜘蛛【能】给他胜利。他所要求的只不过是和伟大的首领分享一点儿荣誉,以及一两个惬意的夜晚。

“……那是自然,”红蜘蛛打开烘干设施,“保持隐蔽,你们不该和别人提起这些事,你和你的小队只需要相信我——相信你们绝不是孤军奋战的。我们的老板自有他了不起的计划要实施,而我只为照顾你们而来:无论是与你们的勇气与付出相配的报偿,还是其他的什么渴望,只有我会尽全力为你们争取。”他在温暖的微风中舒服地抖抖机翼,“【耐心】,喷气机,别自己去试探那些‘可能是同伴’的人;大家都潜伏得很好——我相信你们也办得到——你不会找到的,反而可能惹祸上身,你知道在军营里我帮不上忙。坚持下去,保持联络。”再三检查通讯已经彻底关闭,红蜘蛛小声咒骂了几句。重启嗅觉组件,他仔细闻了闻空气,还有洗干净的右手——很好;他还以为掌背通风扇里面的永远洗不干净呢。

“没错,我他渣没有立刻联系你的蓝皮主子是因为我知道那个偷窥狂反正都能找到我。”红蜘蛛命令自己背对盥洗室小窗,他能感觉到那块鬼鬼祟祟的小影子。

激光鸟很少说话。

“告诉你的声波——以及威震天阁下,这项计划将确保霸天虎获得胜利——以更有效率的方式;根据我的猜测,更少的伤亡可以为我们的‘主人’……留下更多优秀的士兵。空中部队毫无疑问效忠霸天虎……我们都属于威震天阁下。按照计划安排接应部队,这非常重要。”红蜘蛛的声音不比耳语大,随后踮着脚出去的动静还更惊人些。红色的卡带金刚沉默地目送涂装艳丽的赛博坦人消失在门外。



火翼不记得自己上次到青丘城的下层是什么时候——或许他还是个小兵?十来个士兵失踪这种小事本没必要骚扰到他这种高级军官身上,但结合早些时候赛博坦发生的系列谋杀案及他们派出的调查小队不是一无所获就是干脆自己也蒸发,他决定亲自参与一线调查——在军委会的其他老家伙抱着头盔蜷缩在他们的豪华别墅里闭门不出的时候。有些失踪者是他的部下,他必须弄清楚。

运河区泥泞、带锈味的潮湿水汽钻进嗅觉传感器,火翼打了个喷嚏;那些泥味来自矿业运输船:精炼能量清洁完整地封存在集装箱或大油罐里,然而大型提炼设备与那些矿工总是脏兮兮的。火翼不敢想象他们拥挤的舱室里得是什么味儿。减振场的五彩辉光在河面上荡漾,没有上层街区的灿烂天光与灯火,显得尤其瞩目,甚至有点儿美丽;但这儿还是太暗了——火翼不喜欢这么暗。

而且太冷。减振场发生装置就在这一堵堵灰扑扑、脏兮兮的墙里,听说那玩意儿的工作间里总是热得像火种地狱——只是墙壁实在太厚了,根本传不出来。轰炸机抱着肩膀轻轻跺脚,他真希望附近有哪栋楼还在使用老式的单向液体冷却组,那些排进运河的废水散发出的热气能让他舒服些。

“火翼?”中将只僵硬了一纳秒,“是你吗?”隐藏的武器蓄势待发,早已对准声音传来的漆黑桥洞。一双鲜红的光学镜飘在其中,那声音……十分熟悉。

“星翼,是你?”他放松的姿态只是表演——但笑容不是。

“我以为军官不会来下层街区。”光学镜往旁边飘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儿?有人劫持你吗?你受伤了吗?”火翼语气焦急,两脚站在原地没动。

“我很好,我说过。”他白色的机翼轻轻动弹,咔嗒作响。

“别躲在那儿,小翅膀,出来,让我看见你。别担心,我能保护得了你。我是来找你的。”轰炸机招招手。影子里的光学镜闪动了几下。

“那你的运气一定总是非常不错,”红蜘蛛的声音谨慎地评论道,“你找得很快。或许你带了警卫来杀我?”飞行者开始后退,脚上的推进口磕磕绊绊地碰撞地面。

“不!我发誓,只有我一个人!”军官张开双臂展露胸甲,“我绝不会伤害你,到这儿来,我的小翅膀,你安全了——”

“你知道我是相信你的……”一只蓝色的小手伸出阴影,犹豫地扒在桥墩上,“我不想这样,火翼。我只希望你能理解……”光洁的黑色制式头盔下面,年轻的深色小脸儿也探了出来。“真的是你?”他可爱的光学镜慢慢睁大,像一对好奇的小月亮。

火翼还没忘记怎么做一个战士,虽然这次爆发性的高速实属超常发挥。

“不……!”红蜘蛛机翼紧贴锈迹斑斑的墙面,“别,火翼,停下!”悬空的两脚无助地蹬了几下。

“哦普神我找到你了,感谢普神……”灰色迷彩涂装的臂膀紧紧搂住战斗机白色的腰,他的声音在兴奋中微微颤抖,“你还活着,小翅膀,你还活着。那些失踪的士兵有人说他们死了……有人说他们被劫持,被……”

“我逃出来了,火翼;”红蜘蛛抬起一只手轻拍高个儿轰炸机的翅膀,“我没死,我没被卖作奴隶——没人强迫我去和肮脏的炉渣对接。我很好。放我下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红蜘蛛当然是自愿加入的,霸天虎也还没低俗到强迫他用接口来满足新招募的角斗士们。只是威震天——这个令人生畏的奴隶主不放过任何勒紧他项圈的机会。

小心翼翼地站稳,红白相间的飞行者抖抖翅膀,他的中将朋友还不舍得把手从他肩上移开。

“……我是说真的,火翼。我过得还凑合。”倘若有朝一日威震天认为有必要那样“使用”红蜘蛛……

红白相间的飞行者垂下头。

一大股汹涌的屈辱袭向他的火种。

“星翼?”火翼注意到他捏紧的拳头。

“我……抱歉,火翼。”红蜘蛛装出乖巧的疲惫,“只是你刚才提到了……我想到在我被……被关押期间,听到他们谈论怎么处置我的内容。就像……”他扬起小脸,上面盛满无助,“没错,就像你猜的那样,我之前提到的那样。我不能……我不想让他们……”他的散热器呼呼运转,“我逃走了,我成功了,就像你看见的这样。我是红……我可是星翼,那群大蠢渣别想困住我!”最终,一个自信的微笑。

看见火翼回以如释重负的笑脸,他猜自己成功了。

“那当然,不愧是我的小翅膀。”挪到一边,他还是拍了红蜘蛛的肩甲几下,“你想给我看什么?”

“要看的很多,”红蜘蛛重新钻进桥洞下的黑影里,“来,火翼,拜托——这不过是影子,它不会吃了你什么的,我就没事儿。要是不放心,你就打开夜视功能。”——下面看起来确实没别人。

“我们该回上面去,小翅膀,我请客喝两杯。这个垃圾堆里哪儿来的油吧?这儿连居民都没——”红蜘蛛举起一根手指。

“喝酒可以等稍后,”他朝桥洞内壁上的一个大洞偏了偏头,“跟我来,没什么可怕的。我能保护咱们俩。没人会对你动手的火翼——我保证。”

“哇噢哇噢哇噢,你说你要保护咱们俩,小翅膀?”火翼喜欢他的星翼——活泼的年轻人;但他不会忘记这个娇小的飞行者有多聪明……狡猾;“就算你说得对,我还是不觉得你那些秘密基地会好过‘青丘飓风*’。干嘛不跟我回上头去?咱们好好喝两杯,休息一下,然后回军营——”

“噢得了你不会是害怕吧,长官?”红蜘蛛不耐烦地晃晃机体,“放心吧,住在那儿的炉渣们也不过是赛博坦人。而且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给你看些东西。”他率先钻进墙洞,火翼瞪了几纳秒,叹着气跟了进去。

“我得说,小翅膀。你让我惊讶。”

“我是空军的编外情报人员,我的工作就是让人惊讶,火翼。”红蜘蛛大步带路,火翼跟在后面,扫描存储他们走过的通道地图。

“你没必要这样儿,”红蜘蛛耸耸机翼,“流浪汉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个遮风挡雨的好裂口,就我所知,他们住在这儿好久了,不会轻易搬走。我们今天不找他们的麻烦。”

“你呢?你也住在这里吗?”

“火种源啊火翼,你在说什么呢?”红蜘蛛转过身,朝灰色的赛博坦人挑挑眉头。“我当然住在上面,只是你知道通常我得保持低调,不能就这么晃进油吧里要菜单。来吧,这次你得帮帮忙,我一个人办不来。”

私接旧能量灯的黯淡黄光勉强能照亮脚下,他们的影子随着每次接触不良的闪烁跳动。火翼无声地叹息着,对自己摇摇头。星翼看上去还不错,有点儿疲惫——他艳丽的新涂装无法弥补这一点——涂漆艳丽、抛光精细的机身,轻盈的步伐,不经意间那些富有魅力的肢体动作……很难不往某个方向想。

普神啊,他的白腿甲,还有红底盘,那么光滑,简直……

他想得入神,撞在红蜘蛛背上时差点害小个子飞行者就地摔倒。

“差点儿忘了,”红蜘蛛不以为然,“我是个傻瓜,给你这个,戴上它。”掀开座舱,红蜘蛛摸出一个火翼从没见过的小机械,“随便戴在哪儿,机舱里——最好是。”

“这是什么?”火翼摆弄着掌心大的扁平设备,他唯一能认得出的是上面有个按钮。

“哦快戴上,”白翅膀的同伴得意地眨眨光学镜,“你瞧!”他按下按钮,火翼浑身的机炮都耸了起来。“别这么紧张,还是我。它确实起效了对吗?”

“星翼……?”轰炸机疑惑地歪过头,“可你看上去不一样,而且你听上去也……”

“制作这些全息模拟装置花了我不少时间,包括变声组件;前面都是监控摄像,不伪装可进不去。”深绿色涂装的战车耸耸肩上的履带盘,“这是角斗场守卫的外形,好不容易才扫描到的。快启动你的,他们马上就要换班了。”

“等等,你是说……”火翼摸索着把模拟器按在座舱里。

“边走边聊。”迫不及待的“战车”冲军官招手,“感觉吸在上面了就按一下——成了!没人能认得出来,咱们走!”

“你真是个天才,小翅膀!”端详自己逼真的粗壮手臂,中将难掩声音中的兴奋。

“我一直是,长官。”红蜘蛛懒洋洋地咧嘴一笑,“这边儿,快!”



红蜘蛛用两枪就放倒了人高马大的守卫,火翼用他的新脸皱了皱眉——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射线。

“这些全息装甲只是伪装,我们的装备还是老样子。快帮帮我把他们拖走。”他的“战车”同伴抓住长得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本尊,蹬直的双脚下踩着两团火焰,看起来古怪之极。火翼耸耸肩抓住另一个下线的机体。

“你用的是什么,星翼?”他们把牺牲品扔进一口特别漆黑的地井,红蜘蛛要同伴守在外头望风,自己跟着跳下去。

“我自己改的,”他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带着点回音,还有一阵稀里哗啦的碰撞声,“他们没死,只是系统紊乱下线了。我们不能在这儿杀人,这些人只是讨生活,他们跟……跟我们一样——你盯着过道那边了吗?”

“当然,”火翼贴在墙上往外面点灯的地道看,“外头没人。你在那儿干什么?”

“确保他们多睡一会儿,”霸天虎刺客心满意足地割断火种供能线。“还有下线他们的发声器,要是有人在这儿喊起来了,那真的会非常尴尬。”他从两个褪色的胸膛豁口抽出双手,仔细抹干净上面的每一滴油渍。“我上来了。”火苗可能在尸体上留下了一点儿灼痕,不过谁在乎呢?

“告诉我,星翼,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跟着红蜘蛛走向不知名的目的地,他们努力装成体型笨重的模样。

“你担心我要带着伟大的将军小偷小摸?”红蜘蛛再次心不在焉地将一枚小铁球扔进排水槽,火翼亲眼看着那东西伸出腿自己爬了下去,“那是不可能的,相信我,朋友。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我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保证万无一失——只要有你在。不,我不是罪犯,他们才是犯罪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提到一些军人失踪,不是吗?”他的指尖抚过墙上的金属板,一阵浅蓝色的火花噼啪作响,“或许不只是现役军人——我猜?”火翼点点头。

“训练营提到一些正在接受训练的预备役新兵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失踪;每年都有几个,你那一届也有两个小队下落不明,后来他们暂停了这个项目。可你是怎么…你只有一个人。”他是吗?“你应该向空军汇报,你需要后援。这太危险了星翼!”他感到陌生,这个镇静自若、心思缜密的飞行者不像……他年轻的“小翅膀”会在卡隆人声鼎沸的竞技场兴奋地尖叫着上窜下跳,会跟着他去油吧喝到深夜、醉醺醺地霸占他的充电床,在正中间缩成一团充能。

“我不是刚下流水线的新丁,火翼。我已经为情报部服役好几塞年了,这就是我的工作常态。军队不会理会我,我不属于他们的人。”红蜘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纳秒后火翼的私人通讯频道收到了久违的信息,“而且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后援——【你】在这儿。”用那张虚假的丑脸努力地笑了笑,“好吧……我有点儿害怕,火翼,你说得没错,这很危险。但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很抱歉把你拉下水。我只是……我必须成功,等你看见了,你也会明白的。”

“我能为你呼叫支援。”火翼抬手去通讯器。

“你不能。”深绿的的手按住他,“我屏蔽了你的外网通讯,现在只有我们俩能通话,还有我拦截的发给真正守卫的那些信息,转发到我们的虚拟IP端口。这一片都设置了通信监控,我们不能冒险。”他松开火翼,“继续走,我们快到围栏了。扮演好角色,照着刚才我发给你的那些记录。”

“你们迟到了,”上一班守卫抱怨地敲打着自己黄褐色的臂甲,“我本来这会儿都喝上了。”

“别他渣废话,”红蜘蛛轻车熟路地骂回去,“才晚了一塞分,你那两条不一边儿长的笨腿连这个屋都出不了。”他扔过几张薄薄的单次卡,“我他渣给你们俩买第一杯,因为出门前赢了点儿小钱。”那些零钱是他从刚才撂倒的战车身上找到的。两名高大的陆行赛博坦人笑嘻嘻地接住。

“得了吧,我们在这儿守着这群臭哄哄的、上不了台的炉渣你却在赌钱!再添点儿,吝啬鬼——你赢得可不只这点儿。”

“少废话!等他渣什么时候老子涨了工钱再说。”

“我不在乎工钱,要是他们把我调到关服务机的围栏去……”攥着钱的大个子一脸神往,“那些长翅膀的小美人儿……”

“那群小接口会把你撕得粉碎,”蓝色头盔的同事掴了他的背甲一把,“军队里出来的疯子,没有武器也能扯断你脖子上的主管线。几个月前有个傻瓜以为自己能赶在老板之前偷吃一口,我听说后来他们用了20多发脑波弹才敢进到笼子里把他的碎渣拣出来。等他们的火种被塞进服务机再老老实实地掏钱去吧你。”

“嗷——”黄褐色坦克缩缩脖子,“你老这么夸大其辞。”

“你们他渣的到底走不走?”红蜘蛛咬牙切齿地低吼,火翼能听出飞行者竭力压抑的颤抖;“我不介意你们俩再值一班,我可以自己去喝两杯。”

“想都别想!拿着你的钥匙,头儿今天可能会来检查——这儿或者服务机那边儿。”高大的赛博坦人越过他们下班离开,火翼攥着红蜘蛛的手腕,感到他的机体还在发颤。

“……我听说现在他们都把新货的手铐在墙上……”

“……还打了针据说,叫他们换了新身份之前预先‘适应适应’……”

下流的窃笑声消失在走廊,红蜘蛛抿着嘴关死房门,散热器才开始愤怒地轰鸣。

“别花时间在安慰我上,”他抱着子空间拎出来的工具箱冲向监牢,“帮我盯着外面。”囚犯们显然不喜欢红蜘蛛装扮的这个守卫,嘘声、诅咒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一两条胳膊冒险钻出能量栏杆朝蹲在面前的机体挥舞,“闭嘴你们这帮刚下流水线的蠢货,”红蜘蛛压低嗓门手里忙活个不停,“是我。而且我不介意把你们当中特别蠢的几个留在这儿,别害我分心,老实等在那儿。要是你们不知道该干什么,就他渣再过一遍计划。要是有谁拖后腿,我可不会回头来救他。”

火翼想搞明白红蜘蛛的“计划”,可惜他对机械组装一窍不通。他看着红蜘蛛飘在空中,钻开一小块天花板往里面塞着什么。

“这儿有监控摄像,星翼。”他将注意力转向墙角一枚不起眼的光点,“你也解决了这个吗?”尝试确定当前坐标——失败。

“就几分钟,”红蜘蛛吐出嘴里的导线,把它们绕成一团塞回座舱,“足够我干完;这垃圾堆经常接触不良,稍微断一会儿没人注意得到。成了,”他盖好脚下的地板,转向围栏后那些赛博坦人,“别轻举妄动,等我的信号,准备好地图。咱们走。”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回到火翼身边。

“你在这儿埋伏多久了,说真的?”他们溜出值班室沿着另一条旧隧道向下。

“几周。”红蜘蛛示意火翼等在原地,自己朝下一个路口探头瞧了瞧,“在这儿等一会儿,帮我解决掉那两个行吗?”他突然关闭全息模拟,火翼眨了好几次光学镜重新适应红白相间的小机体——现在红蜘蛛不见了;他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



“哦我们当然知道你该往哪儿走,可怜的小家伙,”一架落单、没有武装的小飞机,他说他迷路了——天真地问能不能好心为他指路回到竞技场那边找他的朋友;双炮坦克兄弟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干嘛不到这儿来呢?你瞧……”挤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带黄条纹的壮硕赛博坦人边搭话边走近,在通讯频道里指挥自己铁锈色的老弟从后面包抄以及——见鬼的动静小一点儿。“我们知道近路,就在这扇门后面,干嘛不过来让我们带你去?没必要害怕,我们只是几个保安,为了帮助你这样的……游客。”那些鲜艳的红蓝色涂装漂亮极了,而且还有他最喜欢的白色机身……在把这个小东西交给老板换一大笔钱之前,他们能抓紧时间好好享用一番。

小猎物看上去对这套说辞并不满意,正在谨慎地后退;他困惑地轻轻摇头,鲜红的光学镜瞪得圆圆的,因为本能的恐惧——我还能让它们因为别的原因瞪圆,比如插在接口里难以置信的粗管子;我的。

“不……我想不必了,先生。谢谢你,”还差一点儿就能堵住他的后路了,再往左边挪一点儿……“我想……我想到我可以给朋友发通讯。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工作我得走……你的同事呢?”

“抓住他!”来不及调整最佳战略位置了,两辆坦克扑上来的架势活像天地大冲撞,可惜准头差了点儿;飞行者短促地尖叫一声慌慌张张地钻过他们胳膊底下的空隙夺路而逃。

“你这蠢货——”

“快起来——”

别,火翼,等在那儿!

“站住你这漏油的小接口否则我就开枪——”

“不行!要是打坏了就不值——”

“闭嘴追上他——”

“把电网*拿出来——”

两具钢铁庞然大物轰响着撞出拐角,用不着红蜘蛛提醒,火翼知道该怎么做。

“星翼!”踹开被机炮打成筛子的坦克,火翼冲向匍匐在地的那坨废铁。

红蜘蛛及时发射了零射线。仰面躺在地上,他朝中将咧嘴笑,机身还在微微抽搐。

“嘿……火翼,我没事儿,谢谢。”红蜘蛛倚在同伴肩甲上,小心地撑着地往外爬,“只是……这块大废渣有这么沉,他差点压碎我的胸腔……帮帮我,该死的电网绑住了我的腿——他们还带了这个,我倒是没想到。”火翼砸碎电网的能量源,搀扶他站直。

“你是个疯子,小翅膀。”火翼拍拍红蜘蛛白色的肩甲,上面有一两道划痕,是坦克的尸体留下的。“要不是我在这儿,你早被他们拧掉手脚扔进笼子里卖了。”

“对对,没错儿长官——”红蜘蛛做出虚心接受的姿势,偷偷朝火翼眨眨光学镜,“感谢您做我的‘后援’,我就知道您靠得住。我也不会那么惨嘛,他们会留下我的胳膊腿儿的。快走,”他一骨碌爬起来,“我得最后检查一遍这些远程组装的屏蔽。”火翼想起那些长腿的小铁球。

“等等……”他揉揉眉心,“你造了一群小……会变形的小赛博坦人?操纵他们变成这些机器?”红蜘蛛半跪在栅栏前捣鼓着什么,一边用火翼听不清的声音和凑近身边的几个飞行者小声交谈。

“什么?”他抬起头,“别傻了朋友,那怎么可能?这些小东西只不过是简单的运输装置,带有一点儿固定编程的组装作业功能。每只机器虫搬一枚零件,把货物卸下来,按顺序装好,就这样。我造不出变形齿轮。”

“听着一样不可思议。”火翼喃喃自语。红蜘蛛不是被送到……他们管那个叫什么来着,地质科研所?现在研究地质学还得会干这个?

“吞下这个,”他把什么小罐子滚进牢房,“一人一颗——别当糖抢;这些指示激素能帮你们分解注射的针剂。”红蜘蛛起身退后几步,盯着每名囚犯都分到一颗药丸,他敲敲墙壁,取回药瓶。“很快你们就会感觉好些,别轻举妄动——照计划来,等我的信号。”

“计划?”火翼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没听你提过。”

“你没有,”红蜘蛛拍拍火翼伪装的战车护甲催他离开,“我说过,这不是我第一次过来。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快走。”

“告诉我那是什么计划,”青丘军官拒绝出门,“既然你把我拉进来,你应该至少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来话长。这不违法,”红蜘蛛耸耸机翼,“我告诉过你。这不会害你上军事法庭的,我保证,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长话短说。”火翼坚持。红蜘蛛气恼地瞪着他。“别人不会知道的,告诉我,星翼。”

“好极了,”他甩甩手,“边走边谈,我全都告诉你。但是必须快一点儿,这里不安全——你看见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了。那是你希望的吗,‘长官’?”



挤进竞技场观众席的空档,火翼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帮帮我,火翼……”红蜘蛛被人潮挤得紧贴在他胸前,那具小机体热乎乎的,散热口排出的热风害得火翼芯里有点发痒,“我一个人的电压激活不了这么多…”他们钻过两辆工程车中间的窄缝,火翼有点儿后悔自己刚才照红蜘蛛说的那样关掉全息伪装,“…这么多远程设备;帮我按下它——不是现在。等我的信号。”他从灰色迷彩胸甲底下仰头,圆圆的光学镜亮亮地反射着赛场场炫目的灯光,“我一定要救下他们,必须是今天,必须是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告诉过你。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你无法想象那些噩梦。”他的翅膀在发抖,火翼抚摸那对薄薄的金属,搂紧年轻的飞行者红白相间的机身——他全身都在发抖,一定是因为他害怕。他黑色的头盔擦得一尘不染——只出了后盖的几道刮痕,他把脸埋在轰炸机的座舱旁边。火翼听见自己的散热器嗡嗡巨响——这儿是不是太热了?

“嘘……”火翼小声呢喃,周围太吵了,小翅膀不会听到的;可……“那当然,小翅膀。我们一起干,然后我们一起回军营。你救了被绑架的战士们……没人会惩罚你的……我敢肯定。”

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火翼,红蜘蛛凝神倾听台上的动静——他在数秒,尽力不表现得躁动不安;时间过得太慢了,他败露了吗?会不会有好几个高大的三变打手突然闯进人群把他抓走?他以为自己是谁——这个愚蠢的计划,他得对此全权负责,他干嘛要这么干呢?他该把这种活儿留给声波……威震天本人,甚至是。他干嘛要自讨苦吃呢?

因为我他渣受够睡在见鬼的仓库里被鬼鬼祟祟的挖地虎骚扰了。虽然住在那儿顺手牵羊倒是十分方便。

这排观众席边缘一阵骚动,红蜘蛛惊恐地绷紧机体——他能看见几头比他高一倍的三变金刚耸立在人丛上方,阴沉着脸推搡尖叫不止的观众——他们暗红色的光镜扫视前方,然后全都钉在他身上。他们在往这边走。来不及了。

“星翼?怎么——”火翼低头,红蜘蛛紧紧攥着他的腰,他深色的小脸满是恐惧。

“现在——现在!火翼!启动它!”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们发现了——按那个按钮!快!”

四下一片漆黑。不过场上的爆炸巨响和腾起的火球着实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

“快走——快飞!这边!”红蜘蛛挣扎着变形冲向最近的通道,他的机翼掠过尖叫奔逃的观众几乎在他们五颜六色的脑袋顶上擦出火星。火翼追了上去——这并不容易,他们不是唯一想到可以变成飞行器逃走的赛博坦人。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逃窜者,到处都是浓烟,警报,火光……到处都是尖叫声和哀嚎,建筑物崩塌的轰响和新的爆炸,火翼拼命跟紧红蜘蛛——他们拐过一个弯,这里不是通向出口的必经之路,人流稀疏得多。

“等等——”红蜘蛛落地,“我需要……我需要发一条信息,我要确认一下。你可以先跑,火翼,这儿不安全。”

“你他渣到底是什么时候安的这么多炸弹!?”轰炸机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大吼——难怪他说他自己的电压启动不了这么多设备;确实是太多了些。

“这几个塞周!”红蜘蛛吼回去,一边在他的群体通讯频道输入信息——很庆幸大多数人都毫发无伤——按照更新的地图走,离开地下就朝汇合坐标前进,别停下,别飞得太高,直到看见接应部队!“每次我来就安装几个!”撤离的陆行部队,19号闸门旁边有一艘运输船,上面只有一名值班人员——征用它!“我们走!快走!”——尽量带上所有人,只要伤得不重。

他们汇入拥挤不堪的航线。

“这行不通!”火翼被撞得险些落地,他挣扎着擦过通道墙壁,“人太多了,谁也跑不出去!”

“这边儿!跟上奴隶们!”红蜘蛛冲进岔路,“我在这边炸通了一堵墙!”变回主形态,他伸手拉住轰炸机灰色的翅膀将他拖近,不在意脚下的推进口火苗烧糊几颗脑袋。

红蜘蛛翻滚着在烟火中变形,穿过重获自由的飞机们,侧身的姿态优雅得如同舞蹈。他超过他的追随者们冲向领头位置,火翼听见他哈哈大笑,他高声欢呼就像第一次驾着军队的飞船全速冲刺那晚——光彩夺目。附近的几架飞机认出了中将,按照规矩减速、向长官致敬,感谢救命之恩;火翼草草应和,加快速度,军品们让出一条路,让他能够向前——向前,靠近他的小天才。火翼追不上他——星翼曾经说过,他是全赛博坦最快的飞行者;他名副其实。



伴着一股火光和旧轨道桥碎块沉入运河的巨响他们重见天日,火翼的定位系统又能用了,他变形落地,四处张望——在那儿呢,飞行者腰杆挺直、叉腰立在断桥边缘,目送他刚刚解救的部队一队队融化在仍然低垂的夜幕深处;用不着回头,火翼也能看见他脸上自豪的微笑。

“这真是……”他站到红蜘蛛身边,飞行者还望着天边——最后几个小队飞走前满怀敬意地朝他打了个旋儿“我说这真是……”他身上一股烟味,满是横七竖八的灼痕——火翼知道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但他光学镜晶亮,神采奕奕。火翼突然忘了自己的话。

“我猜你好久没这么全力以赴了。”红蜘蛛收回视线,甚至亲昵地拍拍轰炸机斑驳的灰色臂甲。

“是有段时间了。”火翼环顾四周,“好个夜晚!你真是不可思议,小翅膀!你成长得——我手下那群菜鸟如果有你一半儿的本事……”他摇摇头。

“我只是遵照空军入伍宣誓词:以一当千,长官。”红蜘蛛咧嘴一笑,“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后援。”他眨眨光学镜。

“早说过你能信得过我的……普神啊,天还黑着?可我以为我们在下面待了……”

“底层夜长*,长官。”红蜘蛛一语双关。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火焰将熄,铸桥的金属冷却收缩、噼啪作响。

“我相信我做的是正确的事。”红蜘蛛打破沉默;他的散热器疲惫不堪地喘息着。

“毫无疑问,小英雄。”他任凭火翼圈住自己的肩,“你是空军的英雄——想想看军委会听过汇报以后,普神啊你会平步青云的!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亢奋的劲头过去了,他好累;“我不知道高层会怎么看待我,火翼……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他们都走了你瞧。”

“他们会去哪儿?他们是空军;他们得回到营地去——否则呢?”

“某个安全的地方,”红蜘蛛面无表情;他必须继续说话,必须保持清醒……“能保护得了他们的地方;去找能接受得了他们的人。我猜。”他流水线的,只要往地上一躺他就会立即下线。

“你的意思就是青丘空军。”火翼对自己点点头。

“当我们被绑架的时候,空军没有保护我们;”红蜘蛛抖开肩头的手臂,“当我们遭到囚禁、蹂躏和侮辱的时候,空军没有解救我们。”他站在一边,黯淡的光学镜盯着火翼。“我信任你,火翼——我把你当作朋友,唯一的一个。你比其他人要好——比他们每个人加在一块儿都更好,你关心你的士兵们——你知道他们不。而且你知道你能……我们应该一起战斗,我们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而不是跟一群肥得从盔甲缝儿往外渗油的炉渣扯皮、争权夺利同时我们自己的战士忍受奴役之苦。”他伸出一只蓝色的小手,脏兮兮的、沾满了硝烟的痕迹,但火翼知道它都成就过什么。“跟我走——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垃圾堆,我们能成就一切,我们所向披靡!你真正的颜色——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找回来,让它永远属于你,【兄弟】。”他的双眼在黑夜中燃烧,他的词句也是。火翼感到翅膀一阵发痒,就像隧道里灼热的空气还在熏蒸他的护甲,就像鲜艳的橙色在斑驳的乌云下燃烧,咆哮着要挣脱束缚。

他们等待得足够久。

“小翅膀我……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我希望你能……”火翼举起双手,“这并不是一个‘不’!你得理解我的意思,你知道,我的战士们……我在乎他们,真的。但我不能强迫每个人都跟我一起离开军队。而谁会来保护他们呢?”

红蜘蛛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张开胳膊。

“我能不能?”

“当然。”他摸上去还有点儿烫。他闻上去有点儿糊味,他们俩都是。

“现在……”后颈主管线上微微一麻,“那扇门里面有什么?走廊尽头,三种颜色。”他……动不了。

“我……”火翼的世界沉入黑暗。



这儿足够安全了,火翼很快就会被发现。红蜘蛛撑住膝盖,呻吟着站直。办妥了——今晚;所有解救的军品都已被接收,幸亏声波那只红黑飞天小炉渣没出于私怨吞掉他的汇报。霸天虎接应部队满载而归;而红蜘蛛现在全身都痛,只想一头栽在充电床上。

一条通讯邮件,来自威震天。红蜘蛛匀出一点儿体力打了个哆嗦。

一句话,两个词*。

红蜘蛛看了一遍,然后又一遍。他吹了声口哨。

他一跃而起,变形的动作只有一点儿得意;他冲进初升的苍白曙光。



(11)完
【2017/10/03-01:31】


注释:

差强人意:据说这个成语比较难,含义是“勉强令人满意”。

爱痕:love scars. 

关于体味:一个杜撰的设计:由于机体运转需要的能量液纯度、浓度及溶剂有差异,尤其是与大型工业/军用的陆行赛博坦人相比,飞行者的体液气味更淡、质地更稀、能量纯度更高、单位质量也更小。

青丘飓风:一个杜撰的油吧,名字这么中二显然是很高级的地方。

电网:一个杜撰的设计:不是咱们熟悉的那种电网,是一种弹射型武器,将通了高压电的强磁能量网装进特制的弹壳发射出去,半空中展开,受到赛博坦合金的吸引而紧紧套住猎物,强电流将导致目标的神经传感系统短路,周身瘫痪一段时间。

底层夜长:Nights are longer down here;无论是对不见天日的青丘下层街区,还是对社会底层的住民们。

威震天的邮件:可以想见,那句话是:Excellent, Starc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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